公交车

Duke Yin

2009年6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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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列插画：希腊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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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以前就想写一篇关于昆明的公交车的文字，但是为了避开去年七月的某事，一直快到一年以后我才重拾起来开始琢磨。

我有驾照，但是我没有车，所以我出门有时候靠骑自行车，更多的时候则是坐公交车。

虽然坐公车每次花1块钱看似不贵，但是想想昆明有上百条公交线路，每条线路上有好几辆公交车在运行，而每辆车容纳二三十个人，每天早上六点开始一直到晚上十一点，每人一块钱，累积起来估计数目会很可怕——虽然我没有去算过——不过一定没有强盗会对公交车公司的钱感兴趣，因为他们的钱应该是所有公司里“体积“最大的，想抢走一万块必须得准备一辆拖车……

大多数时候搭乘公交车并不舒服。人多的时候你的身体会被很多陌生人围住，你也围住了陌生人们。没有人喜欢被陌生人紧挨着吧?而大多数情况下公车里的人都不会少。

人多是问题的根本所在。公交车和公共厕所一样，是所有人都可以去用的。

昆明公交车的座位都是单排的（左右没有相连的邻座），而中间的空间却很宽，公交公司很聪明，因为一个人站着比坐着要节省空间，每辆车里越多的人意味着越多的一元人民币和越少的车辆支出。
简而言之，公交车就是为站立姿势设计的。
为了贯彻这个思想，我觉得他们应该把那几个零星的座位都拆了，这样才能最大限度地“上货”。

夏天到了，人最多的地方就是最可怕的地方。清朝新疆喀什人“香妃”和中国四大美女之一西施，其身体都能散发香味，据分析是汗腺中分泌的某种物质的味道，而今人乘坐公交车散发体臭，估计与此原理相同。俗话说“人上一百，五颜六色”，而我说：“人上十一，五香六臭”。臭的总是比香的多，而且臭都很千奇百怪，如果再加上烈日炎炎，在公交车铁皮车顶上炙烤一下，车内气味攻击让人防不胜防。

嗅觉也许是人最能形成印象的感觉，君不见某电影题为“闻香识女人”，还有某文学作品对香水的描述，也达到了神乎的级别，足见气味的力量之强大。

出浴少女身上的淡淡清香让人陶醉，刻意做作脂粉浓厚的风尘女子身上的脂粉味刺鼻令人窒息，美女秀发随风飘撒，气味令人心旷神怡，而公交车上体臭，足以致命。

除了臭味，人的素质也很搅扰心情。
昆明虽然也算是中国比较有名的城市，但是低素质人群依然占据了昆明人的绝大部分。在公交车上高谈阔论大声喧哗已经司空见惯，中小学生们更喜欢在中间“宽敞”的走道里打打闹闹，更可气的是，有些大龄人士也喜欢模仿；中老年妇女喜欢一声不吭在拥挤的人群里面用他强力的大手扒开一条血路；上车的时候所有人都奋力推前面的人，从来看不到一点秩序，不论男女老幼，就像世界末日来临，那公交车就是诺亚方舟一样；二十来岁的青年，能坦然地坐在绿色椅子上听MP3；不知是不是因为昆明方言粗犷，公交司机从来没有一个好口气，动不动就能破口大骂，遇到强势的，你坐公交车还能摊上“破口秀”看……

本来给老年人让座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但现在也不是那么个滋味了。
昆明公交给老年人准备了可以免费乘坐的“爱心卡”，无疑是给乘客老龄化推波助澜。上下班高峰期正是公交车人里满为患的时候，可是很多老年人还去凑热闹，我就曾经在去上学的车上看到结队去城郊某寺庙里练太极的“老年小队”，他们每天上班时间七八个人准时背上自己的装备，免费乘坐同一辆公车去晨练，很多人就因此只能延迟乘坐下一趟公车，如果你是一个急着去上班或者上学的人，公交车已经挤得没有空位了，你会有何感想？

我是一个身体不好的人，去年七月因为低血糖（还是因为有鬼？）在公交车上晕倒，在额头上留了几个月的伤，对我来说，给人让座更有很多不同的意义，很可能我下次倒下就再也站不起来了。相比之下，很多说老不老，只是长了一张皱脸的中年人身体好很多，而且他们一上车就站在青少年所坐的位置旁边，盯着你看。

我就奇怪了，我这个座位花了1块钱，你什么钱也没出，就是脸比我皱点，我凭什么让给你做啊？

所以，若没看到行动真的成问题的老人，我是不会让座的。

公交车上遇到的人，只是一面之缘。
我时常在公交车上观察周围的人，有一些很有特点，有一些你可以从他的外表看出他的职业和习惯，甚至可以看出他的性格。
从家到学校坐公车需要40分钟，堵车的话会到一个小时。这一路上有很多人下车，又有很多人上车，而有一些人会一直陪着你，说不定会和你同一个站下。
在车上，大家是一个集体，她可能就站你旁边，隔着几厘米，有时候有眼神的交流，或许还能有言语的交流：
“不好意思，我过去一下。”
“你坐吧！”
“对不起踩你脚了……”

但是公车到站的时候，这个集体也就不存在了，大家又成了陌生人，即使她和你同在一个站下，也一定会一个向左走，另一个向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