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uke Yin
Duke Yin
2006年4月8日

上个学期,我和几个朋友在一个名为Sunflower的英语社团的要求下,排了一个英语话剧。

这个话剧我个人觉得非常的神奇,一帮什么都不懂,从来没有做过话剧的人,居然七手八脚地就开始弄起来了。最开始大家选择“SHREK”作为话剧的原本,我尚觉得有些不合适,但后来看,其实不选“SHREK”的话,便没有更好——更适合我们的了。于是我写了剧本,付诸打印,就轰轰烈烈地开始排练了!

说起来这个Sunflower真是无聊,非要让话剧的时间控制在十五分钟之内……试想,一个能被称为“话剧”的话剧,是十五分钟就可以表现剧情,描画冲突的吗?所以剧本长度被严重限制,以至于最后公演的时候,有些没有看过“SHREK ”的人竟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原本我只负责剧本和音乐,谁知后来剧中演SHREK的人太菜,无奈之下,我便摇身一变,成了主角。再后来,我可以用一句“峰回路转”来形容,这个所谓的“话剧”虽然生不逢时,生不逢地,但我们一帮人却付出了前所未有的热情,不论是每天的课余时间的排练,还是对角色内心的揣摩,几乎都达到了疯狂。我们都梦想着,有朝一日能够在闪烁着镁光灯的舞台上演出,梦想着,我有一天能够在千万观众面前对“Fiona”说:“But, you are beautiful.”我们努力着,自己掏钱做道具,找场地,做服装……

最后,Sunflower的人说,不,我们不要话剧了。

辛苦排练了半个学期的英语话剧就这样被他们扼杀于襁褓中,我们很失望。后来几经周折,大家都在寻求能让话剧公开演出的机会,但是一次次,希望都破灭了,所有的机会似乎都在和我们开玩笑,看似既定的事实也会在最后一刻随风消逝。

所以,“Shrek”第一次公演是在英语课上,我们带着蒙了一层灰的道具,坐在最后,等待着老师的介绍,然后,我带上纸做的头盔,冲上讲台。

原本考虑了灯光,我还用Audition做了背景音乐,由于我们没有笔记本电脑,话剧的进行都是在严密地计算时间,努力和背景音乐切合。

在狭窄的讲台上,没有灯光效果,没有音响设备,由于我辛苦做了音乐,不放的话可惜了,只好用一个同学的手机播放背景音乐。

但那次演出获得了持续时间很长的掌声,我就像一个怀胎很久的母亲终于看见自己的孩子呱呱落地一般感动。

也许是英语老师看我们的热情和我们所拥有的物质条件太不符合了,所以有一天,她找到我,对我说:“……duke,开始准备吧,我希望在下个学期看到你们的新话剧。如果有什么经济上的需要的话,就对我说,我来替你解决!”

我当时真叫那个感动啊!不知该说什么好,只是点着头,笑着,说不出话来。

接下来便是假期,在我冥思苦想要写一个什么样的剧本的时候,发生了非常痛苦的事。

整整一个假期,我被悲伤和失落围绕着,剧本的事一点思绪都没有,虽然尽力地想去创作,但始终不行,似乎始终被一些东西牵绊着,写一个单词的力气也没有!

这个学期终于在春天的脚步声中来临了,我犹记得第一天来到学校,来到自己宿舍的早晨,天还没有亮,我独自一个人坐在自己的桌旁,放下重重的行囊,累得不行,抹掉脸上的汗水,抓过手边的吉他,在空无一人,伸手不见五指的寝室里尽情地弹奏起“梁祝”来,手指在琴弦上游走。那次我觉得自己弹得出奇的流畅。

后来门外有钥匙声,我没有多想,继续弹着。

狗开门进来了,后来他说那个时候吓死他了,就在这么黑漆麻乌的屋子里,隐约看见个背影抱着个吉他,凄凉的“梁祝”缓缓飘来……

我说,真他妈的巧啊,我们竟然同一天到学校。

后来还是无尽的思索,我就好像是一个在夹缝中缓步向前的登山者,有时候会被两侧的岩石夹得快要窒息,有时候会感到自己实在无力再向前多迈一步,但就在前方,那丝罅隙之间还是会透出些许光亮,我努力朝着光亮挪动,但是无论多久,无论我再伤痕累累,还是不能触及那丝光亮,我想,我是不是永远也不可能走出这压迫我的岩缝,永远也不可能到达光亮。

但有时候就是如此,你越是极力地想去促成一件事,就越是力不从心,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

有一次我洗完澡,出来一个同学推荐我看电影,“独自等待”。我看了,并且差点哭了。

这个世界上的事,如果发生之前都有“剧本”的话,那这些剧本肯定是同一个用尽了想象力的神在拙劣地书写着。

我看完了“独自等待”,我心中有些异样的热流在奔涌着,让我想要平静,却怎么也掩饰不住,只得和舍友们高声重复着电影里的台词——重复着她在现实这个“舞台”对我说的台词。

我亢奋得快要疯掉了!

吃饭的时候,我出奇的快,席间,我还是高声重复着那些电影里的、也是我遇见的台词。

在我脑中,逐渐浮现了话剧剧本的模样,我兴奋到呼吸急促,我感到我全身都是创作的欲望,我全身都是灵感,全身都是创意!

吃过饭,我回到寝室,坐在电脑前,写得很顺利,只恨自己击键速度太慢,没有办法把自己脑中飞快闪过的句子都及时记录下来。

一直到凌晨十二点半,熄灯,断电。

我写完了大半,剩下的都顺理成章了。

那夜,我害怕灵感会随着黑夜流失,难以压抑心中的兴奋,想要继续写,却没有光亮,在床上辗转反侧,一夜未眠。

第二天,花了半个小时,完成了余下的部分。

现在,我挑好了演员,职员,开始排练。

从前的话剧SHREK 撮合了两对男女,但不知什么原因,这个学期来,都传出分手的消息。

原本我找了那四个人继续弄话剧,谁知从前的Fiona才看到就对我吼:“他们在一起工作会疯掉的!你考虑过人家么?”

我连忙说:“是是,我这就去对那男的说‘你去死吧,我不要你了演’!”

现在的人,闲着没事干什么不好,干吗谈恋爱呢?

@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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